石赭黛青

孤村野店,阴凉树下。

【双玄】宛丘(一)

OOC

卧底贺玄(伪地师仪)&国师青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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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之汤兮,宛丘之上。洵有情兮,而无望兮。















“血雨探花:

已入仙京,未可探查,静候时机。

黑水沉舟”




夜已三更,贺玄辗转至庭院。

春阶落花几许,埙声呜咽,死寂的枯井里猛地睁开一双眼,井底枯叶为风卷起,禽类振翅之声逐渐传来,一只漆黑的“信使”稳稳的落在贺玄的小臂上。


贺玄将绢布塞入“信使”腿上的铜管,怜惜般的给这碳黑似的飞禽顺了顺毛,这鸟东西便作势要往他怀里倚靠,贺玄抬手一拍,

“去吧”

“信使”展翅,投入莽莽夜色中。














师国 仙京 

明仪起得早,家仆传饭时,他尚在庭中舞剑。

“大人,早饭摆下了。”

“好,知道了。”

小仆自是乖乖退下,临走还不忘偷偷瞧自家大人,心中暗暗赞叹:地师大人真是厉害,文官出身、六艺俱通,啧啧啧那身板,一点虚的都没有,恐怕武人也就这样了。


明仪不知道仆童那点小心思,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。饭毕,便启程去公衙。







卿大夫出门,以车代步。

二乘的车架,雕花古朴。地师仪尚古风,不好如今王公贵族一般的鎏金铺饰,故车内不设其他,唯有一小匣。明仪从中捡了几块软糯糕点,衔入口中,酥软可爱。

车外已逐渐有了人声,是沿街的商贩们准备着开门迎客。

明仪一面尝着糕点,一面闭目倾听着车马嘈杂。










届时,是师国君主在位的第八年。

也是东洛天子式微,诸侯称王、征伐合并的第八十年。


乱世啊,乱世呵。


当今天下,师国凭借鱼盐之丰,海陆之便,兼商贾之宜为诸国之首富。国君师无渡年少继位,夺权政变、征伐他国、兴商富民,一气呵成,普天之下莫不有人或恨或畏或敬的称一句“水横天”是也。











师国的国都仙京,起得也很早。

贺玄已经嗅到焦香的味道,探帘吩咐仆从去买崔记的芝麻炊饼。崔记掌柜忙不迭的赠上一碟莹莹的咸菜,照例推辞再三才收了钱币。











今日无甚事,近来本就不是大兴土木的日子。

案上公文无几,明仪取竹简来看,

“澄江春汛无恙,去岁新修堤坝稳当……”

“府县申请新增市坊……”

“浔河新筑码头拟定下月动工……”

······







还有一份,压在层层竹简之下。


上好的越东绢丝,埋着云锦暗纹,用金线捆成一束。

不用想,就知道是哪里的出处,谁人的手笔。


宛丘,青玄。





解开线来,先抖落一捧碧桃花,带着露珠一般在明仪心里铺展。绢布上飘逸潇洒的字迹入眼。


“思子一夜,花为之发。”



明仪叹了口气,抚了抚眉心,却是连自己都不能察觉地嘴角上扬。

他将这捧新鲜的桃花小心翼翼收入锦匣,绢布折了三折,置于里衣,恰好贴在胸口那处。





这样的“匿名”来信,明仪收过多次。

第一次找那人对质时,却见那人眉眼飞扬,明眸弯成一汪泉眼,对他嬉笑道,

“哎呀,好险好险!我还担心明兄猜不到呢!”







青玄,师青玄。

这人身份尊贵,贵不可言。









明仪第一次见他时,也是在春天,春天的仙京郊外,宛丘之上。




那人身着青云衣,下被白霓裳,手持御风扇,在宛丘的神台上,临水沐风的舞蹈。

神乐声起,巫人祝祷,女巫们身着彩色羽衣,头戴面具,围着中央起舞那人,随他的指引起伏转合。

明仪那时离得很远,却在风中听见那人腰间环佩叮当,衣袂有声。

那一刻,仿佛见仙人降世,如同泽被万物的大神,将生机随东风施予土地。

祥风习习,地有润兮,生物振振。




春雨布洒,催动花发。

明仪再一次见那人,却纯属偶然。

也是宛丘,这座师国神庙所在之处的小山,亦是国人对神庙及国巫大殿的代称。


宛丘山阴,是好一片难寻的桃花涧。明仪怀着一点心思,徒步至此,没成想 瞧见溪边的鞋袜,和花间的酒坛。

便知此行是不能探查到什么了,转身要走,却听嗤嗤笑声。

一抬头,便对上一双醉眼。

桃花晕红了那人的面颊,斜倚着树干在花间瞧他。

眉间一道朱砂,艳过西天云霞。



他说,他叫青玄,师青玄。

他是宛丘之巫,本国国师。

师 是本国国姓,何况他又是这样要紧的身份。明仪心中一滞,却未必不能释怀。



自此,二人有了往来。

明仪这才知道,那人是烦人之处。
虽然烦着,时不时头痛、无语,却好似卵石投入深潭,惊动了这池黑水的涟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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